我的鸡鸡还被死死地吊着,嘴也堵得严严的。可眼下,嘴呀、鸡鸡呀啥的好像都不在我身上了。我被惊呆了。
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大胡子,头歪歪着,脑门子上的那个大洞在咕咚咕咚地冒着血。
姓金的真的把大胡子毙了?!他疯了吧?他还要干什么?还要杀谁?
深藏地下的刑讯室里,静得森人。
姓金的不看我们,他把王八盒子别在腰上,在椅子上坐下,点了根儿烟,抽着。
不大会儿,外面传来了脚步声。
姓金的坐着没动。
有人敲门。
姓金的开门迎了出去。
“用我们帮忙吗?”有人在问。
“哈哈,快出叫了。”是姓金的声音。
问话的人说:“刚才,好像是枪响。”
姓金的声音:“妈的,那小子太他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跟我犟嘴。我开枪吓唬他一下。你们歇着吧。”
“你也早歇吧,长官。”问的人说:“都快天亮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姓金的回屋来了,又插上了门。他还是坐在桌子前抽烟,一动不动地像在核计什么。
屋子里还是静得能听见喘气儿声。
姓金的抽完了一根儿烟,他站起来,扔了烟头,走到躺在地上的大胡子旁边。他俯下身,伸手在大胡子的鼻子跟前停了一会儿。接着,他起身拿过那把跳开老叔衣服的尖刀,照大胡子两腿中间就是一刀,他一甩手,把一根带着几根儿黑毛的鸡巴,血淋淋的扔在老叔脚下,他对老叔说:“这是我的歉意。”
紧跟着,姓金的又举起尖刀,在大胡子的胸口窝,扑哧扑哧就是几刀。躺在地上的大胡子一动都没动,胸口上漫开一滩血。姓金的找了快破布擦了擦刀上的血,抬头看老叔……
老叔也不眨眼地看着姓金的……
姓金的再看玉良……
玉良把头扭向一边……
就这会儿,姓金的撰着看了看我,他向我走过来……
“你要干什么?”老叔猛地大声喊:“不能害他。”
姓金的像似什么也没听见,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边,拿起了尖刀……
我闭上了眼睛,心想:完了……言情小说网(ⓦⓦⓦ.9969ⓧⓢ.ⓒⓞⓜ)
“跟他没关系。”玉良大喊:“要杀,就杀我。”
怪了?我没觉着疼,就是身子一沉,有点悬着的腰和屁股,一下子瘫在铁架子上。咋的了?我这是咋的了?我动了动身子,嗯?胸脯子上不那么紧勒着了……
我睁眼看,吊着我鸡鸡的细绳断了,一段绳儿耷拉在悬着的滑轮上,还有一段绳儿绑着我鸡鸡、蛋蛋,瘫在我肚皮上。原来绑我胸脯上的绳子也瘫在我身子两边……
再看姓金的,他把手里的尖刀别在腰带上,转过身去身,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椅子那。回身,他又坐在椅子上,掏出烟盒,抽出一根烟,再点上……
姓金的抽了口烟,对老叔说:“关先生,事你都看见了。该说的话,我也说得差不多了。现在,你给我出个主意,我该怎么办?”
老叔说: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天快亮了。”姓金的说:“两个办法。一个是,现在我就把你们都松绑,你们可以在这杀了我。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一点儿反抗的举动,然后,你们走你们的。但是,有一点,这里是警察署的地下刑讯室,上面全都是警察,他们有枪。你们要想自己从这里走出去,很难。还有一个办法,我送你们出去,但是,我还要跟你们说明一点。送你们出去,你们必须照我说的去做。”
玉良冲姓金的大叫:“流氓,疯子。”
“我是什么早就无所谓了。我的灵魂已经死了。”姓金的低头抽着烟,说:“我想说的是,我知道,你们还是人。我还知道,我对你们,是不配说什么敬重之类的话了。我的希望是,想让你们还能活下去;因为,你们值得生活下去。现在,我说的办法都是为了你们……”
老叔截住姓金的话,问:“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?”
姓金的也不说话,他慢慢抬起手,头也不抬地拔出别在腰上的王八盒子,甩手扔在老叔脚下。
锃亮的王八盒子不扁不倚,正砸在从大胡子身上割下来的,那根儿血淋淋的鸡巴上。
过了一会儿,姓金的对老叔说:“他俩肯定不懂这玩意儿;你懂。子弹都在里头。”
老叔想了想说:“你送我们出去,说说你的条件吧。”
玉良对姓金的说:“这是苦肉计,妄想。”
“关玉良。”姓金的看着与良说:“从你们要出关到现在,你做的事情,我真的非常佩服。换我,绝对没这个勇气。但是,我跟你说句到家的话,你们也太天真了。这时候什么世道?”他有激动得红着脸,说:“我可以现在转身就走人。我的结果,我已经说过了。在我送你们从奉天出发时,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。还是那句话,你们会是什么结果?现在,我送你们出去,成不成的,我不敢打保票;但是,总还有一线希望。当然,你们愿意在这等死,愿意在这杀身成仁,愿意这这里成为可能谁也不会知道的民族英雄,那也就是你们的事了……”
“你说吧。”老叔说:“你送我们走的条件是什么?”
姓金的看看玉良,像似在等他的意思。
玉良满脸不情愿地一扭头,不看姓金的。
姓金的想了一下,说:“关先生,容我再说几句好吗?”
“你说。”
“即使我再不是人、再丑恶、再下贱,那是我自作自受,也是我的命。可是,现在,我还是有一点儿想再做一次人。”姓金的说:“我想说的是:关先生,我爱过你,到现在我也喜欢你;尽管你不知道,尽管你肯定不能接受我。我想,是老天爷给了我这次机会,我想为我爱过的人做一件事。也想通过这件事,安慰一下我心中还残存的那一点点人的德性。所以,我请你们给我这次机会;或者说,请你们怜悯一下我今天要做这件事的心情。我请你们在我想要送你们出去的这件事还没做完之前;就是说,我还没有送你们脱离危险的时候,不要把这件事的可能断送了。那样的话,我会很遗憾,我不是遗憾你们又陷入困境,因为世道太乱,我自己都没能力去保证自己什么;我是遗憾我自己,遗憾我没有召回我自己的灵魂……”
老叔说:“简单地说,你是不是要我们保证你的安全?”
“您说得很对。”姓金的说:“关先生真不愧是个睿智的人。因为你一定知道,现在要做的这件事,只有我安全了,你们才有希望。否则,也许你们会有更好的出路,但是,以我的判断,那确实很难,起码你们要付出比我送你们出去要高出多少倍的代价。”
“拿我们去换取你主子对你的饶恕?”玉良狠瞪着姓金的,像似要活吃了他。
“我杀了我的上事,杀一个日本人统治下的警察署警佐;而我本人也是一个你们所说的汉奸。没人会饶恕我。”姓金的说:“这是一个小孩子都会明白的简单常识。”
“用我们来保你?是吧。哈哈哈。”玉良在笑,他流着泪哭。
“玉良。”老叔呵住玉良,说:“你让他说。”
“你呀!”玉良冲老叔激歪激歪地说:“你的骨气都哪去了?!”
“关先生。”姓金的指了指地上的大胡子,对老叔说:“你都看见了,这个人已经死了。你换上他的衣服,做我的上事;你这一脸的胡子,还正好不用化妆了。这里的人知道,天一亮,我就会带着犯人回奉天,我和你押着他俩去上路。不论是在这里,还是在路上,遇到什么情况,我只要你们不说话,一切全由我来对付。枪有两支,你愿意拿地上那支或黑布帘子后面挂着的那支,都可以。只要我们能走出这里,到了我认为,我可以离开你们的地方,你们走你们的路,我过我的桥。”
“我们按你说的做。”老叔说:“但是,我也跟你说明一点,为了这两个孩子,我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。你也知道,我是杀过人的。只要你不守信义,我对你绝不客气。”
“关掌柜,你真是的!”玉良在架子上急得乱扭。
“玉良。”老叔瞪着眼冲玉良说:“你咋就不明白,说啥,你也得活下去。”
“你怎么什么人都相信?”玉良喊着。
“也不能什么人都不相信啊。”老叔也喊。
“那好吧。”姓金的走到躺在地上的大胡子身边,扒下大胡子的靴子和裤子,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老叔的跟前,他不眨眼地看着老叔光着的身子,看着老叔的大肉枪,慢慢地把靴子和裤子扔在老叔的身下,就去解捆绑老叔手脚的绳子。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老叔面前,还是盯盯地看着老叔。
老叔被松了绑,他揉揉被绑麻了的手腕站在贴架子下,也看站他眼前这姓金的。老叔的棉衣裂着怀,他的裤子都被尖刀挑坏了,整个下身一直那么露着。
两人互相盯了几秒种。我看出性金的身子有点打颤儿,就在他差不多要挺不住时,他抽冷子,“呼”地一下子抱住了老叔。还没容老叔缓过神儿来,姓金的有点带着哭腔地叫了声“哥”,就要去亲老叔的脸,手也摸着了老叔的大肉枪……
老叔身子一挺,猛地推开姓金的,抬手,照他脸上就是两拳。
姓金的被打得倒退了几步,跌坐在椅子上。
老叔迅速地从地上捡起王八盒子,“哗啦”一声搂开保险,对准了姓金的脑袋,……
姓金的还像没怎么害怕,他慢慢地把双手举过头,对老叔说:“我抱着了,也摸着了。现在你就可以打死我。值了。”
“那很容易。”老叔伸手在姓金的腰里拔出那把尖刀,说:“我还是希望你,给我老实老实地守住你刚刚说过的话。”
姓金的嘴角一动,笑笑,说:“你应该明白我的诚意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老叔套上从大胡子身上扒下来的裤子。他指着趟在地上的大胡子,对姓金的说:“你先给我把这快臭肉处理了。”
姓金的找出一条麻袋,他和老叔一起把大胡子塞进麻袋里,扎紧麻袋口,撮在一边。
“去,把他解开。”老叔用手里的王八盒子指着姓金的,让他给玉良松绑。
姓金的把玉良从铁架子上解下来。玉良浑身一软。老叔急忙迎上去,把玉良揽在怀里。
玉良捶着老叔的后背,说:“你呀!你呀!”
“快,穿上衣服。”老叔像要掉泪,他看看玉良说:“自己能穿不?”
玉良点点头。
“还有他。”老叔冲姓金的一比划,把他推向我,说:“快点。”
姓金的乖乖地打开了我手脚上的铁卡子。
我一把抓掉塞我嘴里的破布,坐起来,就去看我的鸡鸡。天啊,这还是我的鸡鸡吗?足足有我原来的两个大小。是不是因为这鸡鸡被吊了一宿的关系?我解开扎在我鸡鸡根儿上的细绳;鸡鸡涨疼涨疼的,火烧火燎地直冒火。嘶……,这不完了吗?我核计,我鸡鸡真废了,千万可別废了啊!又核计,不能吧?没准,过会就能好,就想鸡鸡硬了,就比软时大、就比软时粗,等精水一出去,也就还回原样儿了。可我再看一会儿,还是那样。我鸡鸡黢紫黢紫的,粗得跟小孩胳膊似的,长短差不多有一尺了。鸡鸡头涨得像个猴头蘑,上面渗着密密麻麻地小血点子。鸡鸡杆上爬满蚯蚓似的血管,鼓得眼看就要蹦开了。两个蛋蛋酸疼酸疼的,肿得有鸭蛋大,坠坠着,就像有钩子,拽得肚子拧了劲地疼;卵子皮撑得跟一层透明的薄纸片……我瞅瞅老叔,心想,这可咋整啊?就叫了声“老叔”裂大嘴哭开了。
“住声。”老叔冲我大声喊:“赶紧穿衣服。”
天大亮了,我和玉良还是被倒绑着双手,蒙着眼睛,从刑讯室被带出来。上了楼梯,我一直听有人在跟姓金的说话——
“……那个死的,你们赶快埋了吧。家属来找,就说押奉天去了。”姓金的在说。
“是。是。”一个男的说:“长官,真不用给你派两个弟兄了?”
“哦肏。”姓金的说:“车站又不远。就两个小崽子,我们俩还不跟拎个小鸡子似的。哈哈哈哈。”
“那是。那是。”那个男的说:“到底是大地方的人啊,办事就是沙楞。”
“这次也让你们没少费心” 姓金的说:“兄弟这里有礼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那个男的说:“那就祝长官一路顺风了。”
“有机会上奉天。”姓金的说:“找我。好使。”
我好像被押上了一辆大马车。一声“驾”,马车动了。我分不清是在往哪走。直觉着鸡鸡、蛋蛋、小肚子生疼生疼的。
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吧,我眼睛上的黑布给摘了下来。四下看看,马车在顺着江沿跑,玉良也被倒绑着双手,紧挨我,坐马车上。老叔是一身警察打扮,坐在马车后头。车辕子那,这边坐着赶车老板儿,那边坐着姓金的。姓金的也是一身警察打扮。
我问:“这是哪儿啊?”
老叔冷着脸,哏哒我,说:“闭嘴。”
正是清明过后,江都开了,清凉的江水冒着凉气,冲着岸边儿的冰碴子往前涌。江风冷嗖嗖的,我直打哆唆,胯裆里沉得像坠快大石头。
这会儿,就听姓金的在跟车老板子说话。
“……车还挺新呢。”姓金的问。
车老板儿说:“嗯哪。”
“自己家的?”姓金的左右看着。
车老板儿看着前面:“东家的。”
“几个孩子啊?”姓金的回头看。
“仨。”车老板儿甩了个鞭儿。
江岸路面上,除了我们,一个人影儿都没有。那匹大白马跑得也挺欢实。
“这离车站还多远啊?”姓金的问车老板儿。
车老板儿说:“八里。”
我看老叔一直在紧盯着姓金的。
姓金的对车老板儿说:“咱停一下啊,撒泡尿。”
车老板儿叫了声“吁”,搂住了车。
老叔“腾”地跳下车,拔出腰里的王八盒子,不走神儿地紧盯着姓金的。
姓金的没瞅老叔,他一边解着裤子,一边往江沿走。可谁也没理护儿,姓金的压根儿就没解裤子,他是做了个解裤子的样儿,站在江边……
车老板儿也往江沿走,他站在离姓金的有两、三步远的岸上,解开裤子,掏出家伙儿,冲江里“哗哗”地尿。
就这当口,姓金的几步走到车老板儿身后。他抽冷子拔出王八盒子,顶在车老板儿腰眼儿上,说:“别动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车老板儿吓得尿还没撒完,就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也就在这前后脚,老叔几步也跟了上去。他端着手里的王八盒子,对姓金的说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咱可说好了,都听我的。”姓金的拨开老叔,对车老板儿说:“想活命。赶快滚。”
车老板儿哆哆唆唆爬起来,冲姓金的做着揖,说:“别别……”
“再不滚,我开枪了!”姓金的踢了车老板子一脚。
车老板儿撒丫子就蹽,眨眼功夫就跑没影儿了。
“难为他干啥?”老叔拽过姓金的说:“你这又是抽哪门子疯?”
姓金的没接老叔那茬儿,他把手里的王八盒子往大车上一扔,说:“这空家伙,你们留着玩吧。”接着,他把双手握在一起伸向老叔说:“愿意的话,请你把我的手绑上。”
“这是?”老叔没动。
“我就送你们到这了。”姓金的说:“下面的路,你们自己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老叔还是没动。
“要不你就开枪打死我。”姓金的看了一眼老叔。
“你是要……?”
“你下不了手?那我自己来。”姓金的走到大车跟前,一把拽过我,解开我手上的绳子。紧接着,他又走回江边,坐在江沿上,用手里的绳子把自个儿的双脚捆住,系死。还没等我们划过拐来是咋回事儿,姓金的一扭身,“扑通”一声,一头把自个儿栽进了江水里……